那年,那时,那个中秋,板栗毛豆月饼

“每逢佳节倍思亲”这句诗让人更多地联想起中秋节,因为中秋节是中国人的团圆节。我和儿子聊起以前的中秋节,他觉得太有意思了。那是老昆明的中秋节,我在的文庙西巷大家庭最重视的节日就是中秋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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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前,半身不遂坐在藤椅上的外婆早早地就在张罗。那个时候物质供应还很紧张,还在是凭票供应,吉庆祥的火腿月饼、大白饼、荞饼、枣泥、麻仁,冠生园的重油麦串、四两坨,桂美轩的冰糖荞饼、五仁饼,几乎都是提前去抢购,尤其紧俏的是火腿月饼、大白饼、大荞饼、四两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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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盼望过中秋节,也就是盼着吃月饼,分月饼。过完节,每个人都把外婆分到手上的那份月饼好好地藏起来。我的两个舅舅(五舅、六舅)都是老三届的下乡知青,在“外五县”德宏盈江插队,两个同在一个生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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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最惦记的就是他们,早早地就叫我哥去邮电局寄月饼给他们。后来两个舅舅说起这台事,他们还记得寄去的月饼过了中秋节才收到,而且好多都碎了,有的已发霉吃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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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中秋节前夕,我们收到六舅的来信,说盈江发大水,他们都在抢险救灾,五舅被抽调出去跟大队人马抢险救灾去了。我母亲和二孃在堂屋里看了信,对了一下眼神,在信上指了指,意思是不要把这段念给我外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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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之后,板栗、毛豆、包谷都煮熟了,一大家人开始过节。除了那些让我嘴馋的火腿月饼、重油荞饼之外,我的眼睛老盯着二叔买来的炒板栗。我们一个二个像些“饿死鬼”一样,狼吞虎咽地拼命吃。我母亲似乎有什么心事,看她不怎么动嘴,只是递给我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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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隐约听见母亲和我二孃、四孃说,这两天还没有收到我父亲(注:那时我父亲在老挝工作)的信。看她发愁的样子,我和我哥我妹也不敢吱声,低着头,悄悄地吃。那个时候,我刚上高中,妹妹在读小学,只有已经工作的大哥能够读懂母亲的心事,但也没有完全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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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对父亲的那份牵挂,非常细腻,全在心里,尤其是在过这个团圆节的时候,母亲更显出那份思念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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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太懂事,也可能是平常很不得吃这些好吃的,不停地吃,把肚子都吃了胀胀的。现在说起来,儿子他们都无法理解。那时的中秋节就是“撑伤节”,现在说的“吃饱了撑着” 那是贬义,而那个年代真的吃撑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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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之间还会攀比,有的拿出一整个火腿月饼来炫耀,下课的时候,被那些调皮蛋逼着把月饼交出来,不给的被打得个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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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一家五口在一起过中秋节已是6年之后的事了,父亲回国之后从个旧市委又调到省委,我们一家人聚在省委五号院的家,那也是我们全家五口20年后第一次在一起吃团圆饭。母亲为我们做了过桥米线,过完节照样是人手分一份月饼。再后来,西巷大家庭在一起过中秋节,已是四代同堂了,一大家人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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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中秋节快到了。这天,五舅(注:当年的知青积极分子,工农兵大学生,如今的大学教授)我们又在西巷群里召唤西巷大家庭的乡亲们去他们书香大地家过中秋节。西巷大家庭又要团聚了,我和媳妇、儿子儿媳异常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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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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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刚,笔名豁达,云南政协报原副总编、高级编辑,云南省作家协会摄影家协会会员。出版专著《云南揽胜》《不识巍山》,合著《纳楼土司》《发现巍山》等。

品名篇佳作,观世间百态,享人文情怀

文/李 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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