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17岁的女中学生怀孕了！妈妈报警后发现，作案人竟是其继父

《方圆》杂志微信公号消息，一群人到办公室来找我，一进门就跪了一地，我被吓了一跳，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形，手忙脚乱地一一扶起，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我刚接手的案子里的被害人家属，哭得最厉害的中年妇女是被害人的妈妈。

案情其实并不复杂。不满17岁的女中学生被发现怀孕，妈妈报了警，经侦查，作案人是女孩的继父。

这是个重组的家庭。离过婚的丈夫、丧偶的妻子和妻子带来的女孩子，是这个家庭的“一家三口”。重组的时候大概都是想好好过日子的吧，女孩子甚至改了姓。

一结婚，夫妻两个就到城里来打工。孩子因为小，被放在老家由老人养着。几年过去，夫妻俩在城里站住了脚跟，就把孩子接到城里来，给她在郊县的寄宿学校报了名，只在周末的时候回家。

丈夫在城里的工作是收泔水，听着不好听，但收入还不错。妻子的工作是卖早点，每天天不亮就得出门，挣的钱都交给丈夫管着。丈夫头脑灵活，有心机，是家里的主心骨。女孩被接到城里，丈夫在租住的地方又租了一间房，夫妻俩住在楼上的套房里，女孩住在楼下的单间里。

究竟丈夫是什么时候第一次对女孩实施了暴行，当事人的说法不一。继父自称是两个月前才有了歹意，总共不过两三次。后来因为女孩子被发现怀孕时胎儿已有四个多月大，继父又改口说是在四五个月前。而女孩的说法是，早在三年前，罪行就发生了。

她记得很清楚，那是正月十六，寒假的最后一天，妈妈已经出去卖早点了，然后，事情就发生了。事后，继父威胁她，不许告诉妈妈，否则就把她们母女全杀了。她曾经见过继父凶狠地打妈妈的样子，心里很害怕。等妈妈卖完早点收摊子回来，她什么也没说，继父还陪着妈妈一起送她去学校报到。

自此以后，每次她回家，继父对她比以前好一些，时不时会给她买东西，但也总会趁着妈妈不在家时对她施暴，一直持续到她被妈妈发现怀孕了。

询问女孩的时候，我发现她和她妈妈并不太一样。她妈妈容易情绪激动，一哭起来就没完，话很多却总是答非所问。女孩子有点麻木，始终没哭，回答问题也能抓住重点。几乎不主动说话，也不和人对视，整个谈话过程，都是垂着头，长长的头发和刘海垂下来遮住脸，好像把她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

审查起诉期间，我告诉被害人可以向妇联组织寻求帮助，并帮她联系了妇联的工作人员。妇联那边很重视，很快就给女孩子联系了医院，身体上、心理上都做了检查和治疗，同时还帮她聘请了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专业援助律师代理诉讼。

女孩的妈妈向我表示她已经下决心要离婚，可是她这几年赚的钱，都在丈夫那里，而丈夫被逮捕后，钱被其与前妻生的儿子领走了，因此两人要离婚的话，夫妻财产分割必然会很麻烦。但这都要等刑案判了之后才能考虑，眼前要紧的是，母女俩连生活费都没有着落。等到案件终于判下来，我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规定给女孩申请了国家司法救助金。

案中的女孩子，在长达3年的时间里，不知道反抗，甚至不知道求救，让人心疼又感慨。而长期生活在丈夫打骂之中的妻子，连邻居都察觉到她丈夫“以前对女孩很刻薄，近几年慢慢好了”，距离犯罪最近的她却对暴行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份迟钝与对女儿的不关注也着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近日，法院一审判决，以强奸罪判处被告人有期徒刑八年。目前案件在二审审理中。

都说法律是关于公正与善良的艺术，作为检察官，办理这起案件，并不忍心苛责这些被侮辱与被损害的人，然而，却总是想起一首诗里的句子：“大地在坠落／每个人都低着头／彼此麻木地活着／等待被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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