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蜂李(外二首)
文/杨永平
黄蜂李
我把李子这种水果叫做兄弟,叫做姐妹
羞涩的、朴素的、圆润而饱满的
面庞含有黄铜的质感
坐在五月的时光里
咀嚼“黄袍加身”的盛宴
枣子树坝,锅圈,半坡
成百上千的树,长成45度的倾斜
成吨成吨的黄,一坡一坡地照耀
语无伦次地响亮
他们呼朋唤友,或等一个远归的游子
可回字难续哦
被封死的“路”缄默不语
我还把他们叫做长辈,叫做先人
同根同源,命运多么相似
他们像老旧的山歌
轻一声,重一声
夜里打盹,白天做梦
250亩果香
等同于250把犁铧和250种呼唤
瘦小的狂欢,小颗粒的恩典
和命悬一线的念想
黄铜一样闪亮
蜜一样甜
采茶人
作为山里人,更愿意回到锯子沟去
回到茶山去,做个采茶人
大山倾斜,刚冒出的叶芽倾斜
这倔强的倾斜之美
有着美学的神韵
剪剪刀,二叶脉
轻捻,赞颂、或高歌
在二月的微风里饮用月华
在指尖触碰的细微里做梦
思想的羽翼,轻轻荡漾
采茶的姑娘,附下身来
学会兰花指
学会在一杯水里,做清新寡淡的梦
在竹篓里酣睡
你安静的样子,是我前世解不开的结
时间紧迫,明清茶不舍昼夜
多么鲜嫩的生命,朝着滚烫的沸水与火焰
绚烂般的,向死而生
爱情失色,蝴蝶黯然无声
我是平淡无奇的哀悼者
杯子空空
如果可以,我愿在你的翅膀上写序
作跋,镌刻座右铭
在每个清晨或黄昏
祝福,行注目礼
倒春寒
在二月的水岸边,潮水退去
风从北方来,被剪刀剪了又剪
一些来不及撤退的事物被迫交出生命的体温
比如刚冒出头颅打探消息的小草
比如羽翼未丰的黑斑蝶
哦,要命的倒春寒
一只鸟站在回忆里鸣唱
嗓音里带着针尖一样的刺
残雪封喉,冷雨裹身
疼痛的琴声再也弹奏不出
“桃花潭水深千尺”的回响
哦,致命的刮骨刀
生命里的倒春寒在时间里拔节
逼我交出关节里的响声和眉宇间的沟壑
白发三千丈,盘旋几世的轮回
终也没能捂热腰椎间盘突出的那根刺
该倒的都倒了,不该倒的也倒了
一场雨水悬而又悬
作者简介:杨永平,重庆丰都县作协会员,作品散发于《散文选刊》《星星》《散文诗世界》《福建文学》《重庆晚报》等报刊。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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