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真相（外一首）

文/龚农

暮霭大约在崖顶

空山不懂黄昏，只有三尺寒冷

我执拗地注视着枯枝

并非觊觎，枝头的那颗红柿子

树下有短草，有落叶

有羊群匆匆而去

有老鸹由强到弱的叫声

路上有民谣踉跄的身影

远方有不断暗下来的人间

它们都在赶路

要赶在最长夜色降临之前

说尽所有冬的台词

我没有忘记

从前的雪是从后山飘来的

但坐南朝北的祖先，暗示我

朝遥远的南回归线投了一撇

我分明看见了点点桃红

听见了呢喃燕语

瞬时，我厚厚的羽绒服的肩头

一个新的意象崛起

这雪还下不下

已经没有意义

向雪花学习表达

词汇，从水的本义出发

到北风吹雁，犬吠柴门的引申义

止步于推窗便是西岭

剩下的词义，悉数赠予千树万树梨花

修辞，掉进强冷空气的高空云团

翻过巴山便被拟人，被指代，被比喻

直到崖上的冰瀑被捂热成白白的炊烟

句式，无关寒风的长短

屏蔽了我怕冷的意象

可以是白茫茫的肯定与否定

可以是飘飘洒洒的散板

无须过度地叙事，描摹

议论，抒情，或说明

可以是纷纷扬扬的长调歌行

一朵接一朵地诉说

可以是六角晶体迸发的泪水

更可以是干净明快的小溪

千百遍地濯洗

你愈发晶亮可爱的名字

比欢乐颂受到哗哗哗的掌声

还要真诚

作者简介：龚农，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重庆市作协会员。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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