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走了，妈妈还在
陈薇莉
作者父母
2016年5月8日，母亲节。是妈妈没有爸爸陪着过的第一个母亲节。爸爸走了，2015年12月27号走的，走了快半年了······
因为没了爸爸的陪伴，怕妈妈过节孤单，下午忙完了外面的事，留在家里，陪妈妈看电视，内容是老歌唱家的老歌。
妈妈看得很高兴，一边看还一般跟着哼哼地唱，这是爸爸走后，我第一次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我想可能是：一来，有我陪着；二来，全是她熟悉的老歌，还有就是，她可以一直看下去，没人来要遥控板换台了。
这是爸爸在世时，妈妈唯一让着爸爸的事儿。
和许多爱看电视肥皂剧的老妈妈不同，我妈妈喜欢看音乐台，尤其喜欢看有老歌的音乐台。这样的爱好，我想一定是因为年轻时，她是个“文艺青年”的缘故。而爸爸喜欢看历史古装戏，最高兴的是看到“好人终有好报，坏人终于死了”的情节的时候。由于他耳朵听不见，电视连续剧屏幕下方有文字，就是他“跟剧情”的线索。
妈妈看那些“打打杀杀”的电视剧很勉强。好在爸爸看的电视剧每集完了总有广告，这段时间爸爸就会自觉将电视遥控板交给妈妈，妈妈就很快调到中央三台或者音乐台，寻找那些她喜欢的老歌。
爸爸听不见，唱歌又基本不现词儿，就是现词儿也是“软踏踏的，没得意思”。他就准确地记到这个电视剧中间插播广告的时间，一到了时间，妈妈就会很不情愿地交出遥控板。特别是电视剧情到了“坏人要遭”的关键时段，爸爸是一秒钟也不愿耽搁，无奈交出遥控板的妈妈，总会不情愿地说：“拿去嘛，拿去嘛······”嘴还不自觉地噘了起来，拿到遥控板的爸爸就会“嘿嘿”地笑，咕哝到：“我看那个坏蛋是啷个遭的。”
每当看到老两口之间的这些“童趣”，我的心就温暖得紧。
爸爸走了，快半年了，常常悲伤挂脸上的妈妈依然爱看音乐台，没人和她抢遥控板了。每当这时，她就会自言自语地说：要是你爸爸在，我就会让他看那些打打戏，因为唱歌他听不到······
今天，刚才，妈妈对我又说了那样的话。酸涩，一下子猝不及防地袭痛了我的心！我说：“妈妈，今天是母亲节，爸爸不在了，我们会一直陪你，”直到你的永远。
最后那句话，我没说出口，泪水，堵住了我的嗓子眼······
写于2016年5月母亲节
（作者单位：重庆日报报业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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