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国际头条消息,10月10日夜,一艘载满各国诗人的游轮在黄浦江上游弋。
“借着陆地、海洋和天空的舞台”,上海国际诗歌节首个“金玉兰”大奖揭晓,87岁的叙利亚桂冠诗人阿多尼斯获此殊荣。
“阿多尼斯对阿拉伯诗歌的影响,可以与庞德或艾略特对于英语诗歌的影响相提并论。阿多尼斯的诗超越阿拉伯的时空,站在全人类的高度俯瞰人生万象。”评委会如是评价。
“世界让我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在代表诗集《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中,阿多尼斯忧伤而不失骄傲地宣言。
故乡成了离自己最远的地方
叙利亚,阿拉伯,是诗人阿多尼斯永恒的爱与哀愁所系。
诗人到过很多人的故乡,自己的故乡却成了最远的远方。
1930年,阿多尼斯出生在叙利亚西部沿海的小村庄卡萨宾,原名阿里·艾哈迈德·赛义德·伊斯比尔。上中学时,阿里给自己起了“阿多尼斯”这个笔名。
古希腊神话中,“阿多尼斯”是一个每年死而复生、容颜不朽的神袛,热爱呼啸山林,即便是爱神维纳斯的追求也无法打动他。
少年阿里,给自己注入了“阿多尼斯”的精神。
由于家境贫寒,阿多尼斯从小跟着父亲干农活。父亲也是他的启蒙老师,教他背诵和写作阿拉伯诗词。
13岁那年,时任叙利亚总统库阿特利到他家乡视察,阿多尼斯自告奋勇在总统面前朗诵了自己写的诗。
总统被少年的才华打动,问他有什么愿望。他说,想上学。总统大为赏识,当场允诺由国家资助他就学。
1956年,26岁的阿多尼斯离开叙利亚,去了邻国黎巴嫩的贝鲁特。上世纪80年代,黎巴嫩内战不休。阿多尼斯曾与一枚炮弹擦肩而过。为了逃离“比兽性更加凶残”的战争,他辗转去了法国巴黎。
阿多尼斯常说,他有三个出生地,第一个是卡萨宾,第二个是贝鲁特,第三个是他如今长居的巴黎。
虽然远离故土,阿多尼斯一直坚持用母语阿拉伯语写诗。正如许多一生颠沛流离的阿拉伯人,失去了家园,失去了土地,唯一没有失去、也无法被夺走的,是他们的语言。
上海国际诗歌节评委会评介:“他在诗中对故乡、对祖国、对人类的秘密倾注了深沉的情感。”
2012年以来,中东再度陷入动荡,尤其是阿多尼斯的祖国叙利亚,昔日“流淌着蜜与奶”的故土,如今满目疮痍。
谈及故乡和亲人,阿多尼斯难掩悲伤。
“我母亲常说:‘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我死的时候,你在我身边。’但就在几年前,她去世的时候,因为(叙利亚)局势很糟,我没能赶回去。”
聚会开始,却没有离散的时候
“金茂大厦正对天空朗诵自己的诗篇。”
在中国,阿拉伯诗人找到了“以诗会友”的新平台、新激情、新启示。
2009年,阿多尼斯的首本中译版诗集《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付梓,他用燃烧的诗句征服了许多中国读者的心。
该书此后不断加印,成为近些年中国最畅销的外国诗集之一,被称作“中国诗歌出版业的奇迹”。
“我向星辰下令 我停泊瞩望 我让自己登基 做风的君王。”他的咏叹骄傲而又赤诚。
“如果他有一间居所 那便是爱 如果他有一个祖国 那便是诗。”他代言了读者心中的诗情爱意。
“为什么 在我们历史的源泉里 连水的肝脏也长了肿瘤?”他无所畏惧发出诘问,冰心一片。
北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教授薛庆国曾传神地翻译阿多尼斯的许多诗作。
他评价,阿多尼斯身上有着令人钦佩的“大诗人状态”:有着深邃的思考力,直达本质的判断力,言说真理的勇气,以及不屑于“属于某一个时刻”、却又坚信“一切时刻都属于我”的狷狂气质。“像儿童那样感悟世界,像青年那样爱恋世界,像老者那样审视世界。”
彼时,黄浦江上的游轮上,沐浴在暮光中的阿多尼斯看到了一条“连接着沥青与云彩,连接着东方的肚脐与西方的双唇”的丝带。
“上海,聚会开始,却没有离散的时候。”诗人沉吟着。
原标题:天下人物 | 世界让他遍体鳞伤,但伤口长出的却是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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