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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清多图!世界自然遗产地五里坡背后的庙堂乡
04-07 17:04:07 来源:上游新闻

“水的源头、云的故乡、动物的王国、植物的天堂。”凡是到过重庆五里坡的人,无一不有这样的感受。2021年7月28日,世界自然遗产地名录上新增了一个年轻的名字,全世界都在关注这片壮美又纯净的土地。图为五彩斑斓的阳光照进五里坡,增添了几许神秘感。

五里坡葱坪高山湿地如绿色地毯绵延数十里,大大小小的水潭星罗棋布,深浅不一。

五里坡能成为世界自然遗产地,和重庆市巫山县一个“消失”的庙堂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图为五里坡天池在夕阳的映衬下,从空中俯瞰犹如大地调色盘,五彩斑斓。

算了三笔“账”  他们搬出大山

关于庙堂乡的歌谣流传甚广:“吃的三大坨,住的沟沟壑,烤的转转火,睡的包谷壳。”

在与如今的五里坡沟壑相连的崇山峻岭里,最高海拔2334米,相对高差达1700多米处,曾经散居着627户、2308名村民,过着刀耕火种、肩挑背磨的“原始生活”。

庙堂乡距离巫山县城165公里,辖5个特困村,多数农户居住在不通公路的边远地区,山高坡陡,交通闭塞,曾是“重庆第一穷乡”、“中国十大贫困乡镇之一”。图为2008年拍摄的庙堂乡政府所在地。 丁坤虎 摄

通往庙堂乡的公路,崎岖险峻,让人望而却步。

一条挂在悬崖上的盘山路,是通往庙堂乡唯一的路。2007年夏天,突发的山洪让庙堂雪上加霜。村民最贵重的固定资产——土坯房化为一摊烂泥。巫山县县委、县政府干部一队人进山视察灾情,首次提出整乡异地搬迁的扶贫方案,并算了三笔账。图为2008年5月拍摄的通往庙堂的简易公路。丁坤虎 摄

时任巫山县扶贫办主任的朱钦万记得这几笔账。一是发展成本账:搬,比原地发展节省上亿元;二是社会民生账:庙堂乡受高山环境制约,农业生产技术落后。搬,可以从根本上拨掉“穷根”;三是生态效益账:庙堂乡位于自然保护区五里坡,与神农架为邻。搬,能避免破坏生态功能。图为2008年11月,庙堂乡当地居民进行搬迁工作。芦先庆 摄

在摸底调查中,全乡有99.3%的人愿意搬走。经反复研判,慎重又果断的抉择后,2008年,一场浩大的“迁徙”拉开序幕,庙堂人在随后的一年多里,就是沿着这条路,陆续搬离世世代代居住的故土,也搬离了贫穷和闭塞。图为2008年11月,庙堂乡居民将自己的东西背出大山。芦先庆 摄

四个普通人  见证庙堂人新生活

14年过去,离开故土,搬出大山的庙堂人,过得怎么样了?

庙堂姑娘杨晓燕搬出大山后,去了县城读书,安家在平河乡。她看准时机,和家人投资开了家牦牛主题火锅店,当起了老板,生意兴旺时一天能有上万元营业额——那是过去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李斌在大昌镇开了一家汽修厂,在他的记忆中,父亲过去常年在外打工,妈妈在家种烤烟,要背着背篓走上一整天山路去临近乡镇集市售卖。“在山里面,只能勉强解决温饱。出来后,享受到搬迁补助等政策。我学了手艺,父母都在这里帮忙。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李斌一家如今年收入50多万,最近添了新成员,三代人尽享天伦之乐。图为2022年3月,李斌(左)在车行工作。

村医廖选明搬离庙堂在大昌镇黄林村落户后,村里为他办好了行医手续,设了岗位,让他安心给村民看病。儿子也接了班,父子俩都成了当地家喻户晓的医生。图为廖选明在药房内整理药品。

74岁的李守林曾是庙堂乡邮递员,送一封信得步行大半天,买生活日用品要“跨省”。如今他在平河乡安置点住上了85平方米的两层楼房:“走几步就到街上了,买东西、看病都方便!”图为2022年3月,巫山县大昌古镇进行全面提档升级并对外免费开放。

杨晓燕、李斌、廖选明、李守林,都是庙堂乡普普通通的人家。他们通过集中搬迁、插花式、梯级搬迁,分散到各安置点,并享受着新农村公共资源和服务成果。图为航拍绿水青山环绕的两坪乡,当时一部分庙堂人搬迁到这里。

如果不搬,现在的生活会是什么样?“想象不出来。”李斌摇摇头:“肯定还是蛮苦,可能有很多东西我们也许都没机会见到……” 他们走出大山,看到了更大的世界。图为山水环绕的平河乡,庙堂人继续在这里“发光发热”。

五里坡“申遗” 成功  庙堂乡并未消失

让庙堂人引以为傲的是,2021年7月28日,在第44届世界遗产大会上,重庆五里坡(湖北神农架世界自然遗产边界调整项目)通过审议,成为世界自然遗产地,也是重庆继武隆和金佛山后的第三个世界自然遗产地。

数千居民的搬离,让当地生态环境得到了改善。金丝猴在葱郁的林间嬉戏,娃娃鱼在清澈的溪水中畅游,原始森林、高山草甸、珍稀穗花杉群落,及各种野生动物欣欣然地自由生长。图为蓝天白云映衬下的五里坡显得格外迷人与神秘。

五里坡自然保护区内的古银杏树,树龄达1200多年。它是三峡库区内最大的古银杏树,属国家一级保护名木古树,有活化石之称。

重庆五里坡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内生态多样,植物丰富。(图中依次为胡枝子、宝兴百合、白芷)

与五里坡临近的神龙架林区内的川金丝猴自由嬉戏,十分可人。

位于五里坡葱坪湿地中的的“神仙稻田”。

五里坡峡谷中的中华赤链蛇闯进镜头。

朱钦万时常会想,如果庙堂乡还在,可能就没有五里坡这个珍贵的“世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再次证明,搬对了!”庙堂乡从行政版图上永久消失,并入五里坡保护区。但旧址上一棵千年油杉树保留了下来,见证山河变迁。图为难得一见的五里坡瀑布群,阳光下光彩照人。

离家十多年后,村民李维文再一次来到树前,深深鞠了一躬。春日暖阳透过枝叶落在他的身上。古树背后,是他似乎已经不存在的家乡。如今这里只剩下葱茏的植被,和五里坡这个让当地人骄傲的世界遗产地。庙堂乡曾经的2000多名村民在各地扎根,继续繁衍生息。但凡有人问李维文是哪里人,他总会脱口而出:“我是庙堂人!”庙堂是他永远的家乡,心中无法抹去的故土。

走出大山天地宽。正是有了庙堂整乡搬迁的勇气和胆魄,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就此敞开。一江碧水、两岸青山、三峡红叶、四季云雨、千年古镇,长江文明在此延续;巫山机场、郑万高铁、黄金水道,现代化进程飞速发展。全靠一代又一代人在崇山峻岭间披荆斩棘,阔步向前。

庙堂整乡生态搬迁,搬出了一个世界自然遗产地,搬出一条乡村振兴之路,搬来了绿水青山和人民的幸福笑颜。图为日落下的大昌古镇,再现千年古镇昔日繁华与沧桑。

重报集团全媒体记者 管洪 鞠芝勤 刘力 纪文伶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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