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珍档丨山城豪门之“谢家大院”:藏在城中的晚清豪宅
01-23 14:55:42 来源:源重庆微信公众号

源重庆微信公众号消息,重庆下半城繁华地段,有一处百年老宅,奇迹般地完整保存至今。初来乍到的访客如果不经人指点,很难在重庆下半城的老房子里找到这座传奇的庄园。从熙攘的解放东路拐向太华楼二巷狭窄的石板路,右手边的高墙里便是传奇的——谢家大院。

关于谢家大院的前世今生,我们先从一个人——汤子敬,开始说起。

清咸丰十年,汤子敬出生于战乱之中的临江,连年兵祸,家道中落。于是其父便让汤子敬随叔父去外地谋生,汤子敬怀揣600钱盘缠及一个鸡蛋,挟着一把雨伞和一双布鞋,告别父母及故乡流落重庆。

当时重庆赫赫有名、富甲一方的商贾,同样也是临江人士的谢艺诚,念在同乡之情,便收了汤子敬到自己的布行做学徒。当时谢艺诚的布行“谢亿泰“已是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布行,汤子敬从布店管帐、办内事、跑街,逐渐熟悉了经商秘诀,最后成为了谢艺诚的重要助手。他聪明伶俐、人品忠厚、卓越的经营才能深得谢艺诚喜爱,最后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他,于是他也正式以谢家女婿的身份开启了为谢家光耀门楣的传奇生涯。

光绪年间,汤子敬为反帝、反清斗争的起义军购买军火、运销鸦片获利百倍。后来社会动乱不止,汤子敬以独到眼光大量低价收购囤积布匹和货物,当清政府采取措施恢复社会秩序时又以高价抛出,一举获得巨大经济收益。

后来,汤子敬又开设了“同生福钱庄”和“聚福商号”。互为后盾,生意越做越大。“同生福钱庄”亦成为中国最早的钱庄。到清宣统年间,汤子敬在重庆已拥有源长钱庄、正大昌钱庄、德大家钱庄、正大永钱庄,聚福厚布店、德大合布店、裕生厚布店,大昌祥盐号,聚福长山货号,协太原朱丹粉作坊及永美厚银行,世誉其为“汤十号”。

民国年间,汤子敬采取以日货换国货的经营方式,一举创利40余万元,逐渐成为重庆商界的泰斗,时称其为“汤百万”。汤子敬的资本积累使他的财富占重庆总额的三分之一,因其他大量投资购买房地产,其房产遍及重庆大街小巷,故号“汤半城”。

1928年汤子敬出巨资协助四川军界刘湘,将重庆镇改建为重庆市,汤子敬的这一贡献,在重庆市发展史上留下了重要的一笔。

1936年汤子敬与四川袍哥老大范绍增联合创办了“四川商业银行”,由汤子敬出任银行总经理,成为西南地区重要的经济支柱。

当然,后来随着抗战爆发,政府内迁,社会动荡不安,汤子敬已抵不过其他外部经济势力的侵压,自己的产业先后凋敝,自己也逐渐淡出了中国金融舞台。1939年西南商界巨擘汤子敬病逝,终年83岁。

但是,有一个地方,因为承载着谢家的声望,见证着这族人,一路的辉煌。

从谢艺诚修建时起,我们就把这座房子称为“谢家大院“,这是整个家族兴旺的沃土。今天这座院落安静的寄于解放碑一隅,经过多方努力的修葺完善,已将它最原始的面貌呈现眼前。这里黄墙灰瓦,屋内朱红、墨黑交错,依旧富丽而大气。大门上,“宝树传芳”4个字依稀斑驳,却能清晰辨认,屋内四周的雕花显现出来,表层的金箔闪闪发光。

据说,谢家大院的建筑十分考究,穿斗抬梁结构,四进民居,从侧门进院落,只见一道气派非凡、镂空雕刻的“屏风”将大院隔开。大门上方悬卷棚瓦木飞檐,檐下雕花瓜柱及花板。高高挑起的飞檐普遍装饰精美,且都有着一个龙头鱼身的雕像,这便是传说中“龙生九子”的儿子之一“螭吻”。

门口的两口石缸雕刻精美,长着不少蕨类植物,缸内几尾金鱼摆动,给豪华的房屋增添了几许灵动。

这是典型川东大家宅院特有的匠心之造。

谢氏一族的发迹,正是山城重庆商贸繁盛的一个缩影。商贸的繁盛吸引了大量商业性移民,大大促进了重庆城市的发展。如今重庆老城里的棉花街、打铜街、磁器街都是当年商贸发达的见证。

谢家大院的主人们借着这波浪潮,从开始经营布匹贸易,到后来开设商行,蓬勃的构筑起重庆最早的金融地图,最终建起这栋富丽堂皇的谢家院子。

然历史已远,建筑依旧,待画卷展开,愿你我都能感知这份厚重还在。

“寻一座老宅,在重庆悠然的雨天”

谢家大院终于修葺好,重新开院了。

隐没在周遭的机械轰鸣中,不知道变成“新屋”的它,会不会面目全非。

迈进它的大门,依旧土木架梁,砖石铺地,头顶上的木梁会随着岁月松动,让人不安,可脚底的砖石却越发平整,让人舒坦。

这院子,依地就势,随形生变,错落有致,古朴庄严,浑厚坚固。青砖灰瓦的四合院,棋盘院鳞次栉比,座座房屋上下畅通,户户贯通,院院通联。站在这近十米空高的庭院中,仰望门梁和檐角镂雕,金线金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窗棂上还凸雕着几朵富贵花,意寓冬去春来,春光满园。据说以前的谢家人还曾去法国学过建筑,一如石门上的镌刻——“宝树传芳”。

据之前住过谢家大院的老住户说,自从解放后,这房子被收归国有,就给了当时的棉麻站,后来就成了棉麻站的职工宿舍。

老宅子风水特别好,开窗就见绿色,还能望着长江,夏天有江风,冬天能围暖,一进门就是戏楼,后头还有个天井,从前有个喷水池,池子里头还种了一颗黄角树,不浇水不施肥,都能长得特别好。

后来为了多造民房,就把池子填平了,树也砍掉了。后面本来还有个院子,可是现在已经和这边完全隔断了,无缘再见真容,院子周围有一圈围墙,墙头原来都盖着黑瓦片,不过后来已经风化掉了。

老宅子传递给我们的,多是内外有别,长幼有序的伦理人常。在故去贫瘠的岁月里,是我们的青瓦泥墙,承载着一个个梦想家园。都道屋漏偏逢连夜雨,不道多少楼台烟雨中。

这偌大的房子,其实不过是座小小的城堡。层楼叠院,错落有致,外有四柱挑飞檐,内有四柱顶六梁。这里不仅是传统民宿,还是庙院宗祠,书院学堂,更是防范匪盗和躲避战乱的喘息之地。

“享一座新屋,在万物复生的季节”

如今的谢家大院,老宅的质感还在,可却换了气场。

它依旧黄墙黛瓦,保留着岁月云烟,一字一句,讲述着城外的历史。可是它不再老泪纵横,而是直白明了的讲着,属于那个年代,重庆下半城的繁华。

据说修复的工匠们,要花三天的时间才能去除雕花上的一小块油污。现在这里去除了后加的隔板,让所有金箔金线都重见阳光,大气辉煌,搬走了原本不属于这里的七七八八,说来,只是回复了谢家大院本来的样子,却看起来像是一座新屋,逡巡角落,都焕发着新的生机。

暮色落在青石板上,木质手作的玄月灯亮起。满月灯里也放上了花插,柔和的光线洒在大大的落地书架上,谢家大院还是那么大的谢家大院,可是坐在同一个窗沿下,你却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

“老宅”镌刻回忆,却也束缚脚步,曾经它过多的承载着各种现实的物质功能,如今我们只需要“新屋”成为我们的精神泊地,适时,可憩,过晌,便出发。

我们的情怀不应被锁在一个老态龙钟的屋内,更应该释放在一片气长悠远的星空下。如今老宅变新屋,物是人非,同一个院子,却用不同的容颜,见证着时光蓬勃变迁。

然老宅迟暮,却璎珞敲冰;新屋堂皇,也委婉动听。老宅就像是一段岁月的魂,留给后人无以言表的情愫,在寻求历史沧桑的回音里,轻轻敲触那墙那门,如有回响,便紧握手心。

原标题:谢家大院:老宅与新屋,共吟一首岁月的落雨迸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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