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象棋第一“俥”
文/向伦友
在万州区三峡博物馆陈列着一枚中国象棋的“俥”,这枚直径为2.9厘米,厚为1.3厘米的陶制棋子,是用殷文书写的。这是万州区溪口乡2001年三峡移民清查库区文物时,一号墓葬发掘的,被称为“汉棋遗珠”。
这一重大发现,直接把中国象棋起源推前700年,因此号称中国象棋第一“俥”。
关于象棋的起源众说纷纭,但最靠谱的要数是西汉时代韩信发明,吕稚把大将韩信抓入牢房后,韩信在牢房无聊,想到自己戎马倥惚,于是他就发明了一种游戏消遣。这种游戏结合他随汉帝刘邦征战南北,特别是和项羽楚汉之争的经历,他列兵两阵,以荥阳为河界,按照军中布阵方法,十横九纵、九十格,小兵列为最前线,因为身先士卒;然后架设火炮,战马、大将、谋士、丞相都守住底线,保卫帅的安全。帅是不能离开九宫格的,然后编成口诀,按照一定的章法游玩。
后来韩信死后,被一狱卒保存下来,很快流传开来。
中国象棋渊远流长,它是中国智慧的结晶。《佛祖历代通载》记载:“借神农以日月星辰为象,唐相国牛僧儒用车,马将士卒加炮代之为机矣!”说明象棋在历史中的地位。
这智慧集仁、义、礼、信、忠、勇为一体。
中国象棋的帅稳坐九宫之内,正是“运筹帏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军事战略与指挥艺术的体现。士象环绕,士不离九宫,象不过河界,专心护主,忠信也。棋至残局,虽棋子尽失,然士相全可和一车。棋判胜负,不是非要将对方杀光殆尽,困住敌军将帅,“将死”即是赢。可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士为知己者死”,这就是智慧。
中国象棋,也是符号记事与太极易理的缩影。象棋的“形”,是文字、是图案,清清楚楚地告诉每一个棋子的功能与其所代表的价值意义,方寸棋盘之间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独立系统。象棋的“意”,以推理演绎变化,以布局展示矛盾对立统一关系,浓缩了古人对宇宙人文哲理的探索与精华。
“见微知著,以棋盘观天下,大道之成,汇苍穹于一弈。”这就是象棋的哲学思想体现。
东汉建安二十一年(216年)万州建县为羊渠县,县址在今长滩镇,长滩有盐,人们因盐而聚居形成市。
那时在万州长江沿岸森林茂盛,豺狼当道、虎豹为群,实属蛮荒之地。自从设立了羊渠县,他的管辖之地也延伸到了长江之滨的溪口等地,人口也逐渐兴旺起来。
最早生活在溪口一带的巴人,他们也被这设立的县繁荣了,从太守带过来的先进管理制度的同时也把象棋带来了。溪口的土司望族一边做生意搞贸易,把当地的桐油和猪鬃、生漆用木船运出三峡,带回中原的陶瓷、丝绸之类物品,顺便也带回了中原文化。一边学玩这种流传在中原的游戏,而且还带回家乡,带回的象棋都是陶制品。
有了象棋,寂寞的旅途不再寂寞了,在漫长的木船上他们就开始比划对弈。回到溪口,这象棋游戏就传开了,土司望族,山野村夫无不喜欢。
后来土司望族去世了,把象棋作为殉葬品一起埋葬。这是最尊贵最厚重的葬礼,一时成了溪口一带最大的时尚。
在溪口兔儿梁的古坟墓群,这枚“俥”顺理成章地随着土司望族躺在坟墓里。大概这位望族土司特别喜欢“俥”了,所以死了也要随他。没想到这“俥”重见天日之时,历史的车轮已经碾过了两千多年。
躺在地底下不知名的土司望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喜欢的“俥”两千年过后居然成为世界第一。
在这漫长的两千年里,经历过多少战争的洗礼,经历过多少朝代的更替,这枚平凡的“俥”静静地随着主人躺着,主人已经化为泥土,而它依然保持着原样,躺在泥土里享受这里的芬芳。
“俥”的出土,象棋学术界沸腾了。它改写了象棋文化的历史,因移民而发掘“俥”,这难道是巧合还是天意?如果没有三峡大移民,也许这“俥”还继续躺在地下,如果不是清理库区文物,保护库区文化,也许这“俥”永远淹没在水下。
这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溪口乡位于三峡库区腹心地带,这里远离中原文化,这是巴楚文化的聚集之地。发现这枚“俥”,就证明这里很早就融入两种文明之中,象棋就是最好的例证。
走象棋,就得记住很多歌谣:“马走日字,象飞田。俥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路护将帅,小卒一去不复返。”“俥走直路马踏斜,象飞田字炮打隔,卒子过河了不得。”
无论哪种歌谣,“俥”都是走直路。说明“俥”这个棋子的智慧就是一个字“直”,没有花花肠子,直来直往。这种禀赋成就了多少英雄豪杰,同时也泪洒多少遗恨事。
这直来自秦直道,秦朝专门为俥准备的大道,一直沿用至今。几千年过去了直道不生一草一木,非常神奇。
两千年过去了,如今的三峡平湖水波荡漾,一碧千里。万吨巨轮畅通无阻,就在溪口临近的新田,现代化的深水码头四通八达,水陆交通融汇,给平湖万州经济腾飞添砖加瓦,也是实施国家战略“一带一路”重要的码头引擎。
在溪口,还有大部分靠山移民,他们重修了集市,重建了家园。如今的溪口,四季瓜果飘香,春有草莓夏有梅,秋有荔枝冬有橘,一年四季水果成了溪口的支柱产业。在溪口产业园区引进了上百家农副企业入驻。也许是这枚“俥”的带动吧!不能让“俥”的发源地逊色,继续发挥“俥”的作用。
溪口街上,早晚有一堆堆老头聚在一起,他们都是靠山移民,他们的儿女都外出打工,自己也在果园上一点班,一天也能挣几十上百元的生活费。
闲暇时,他们围成一团,奋力博弈,两人搏杀,围观的人自然就形成两帮,七嘴八舌,争得面红耳赤,因此有的拂袖而去,有的幸灾乐祸。看到这样的场面既好笑又可爱。这就是现实的农村生活,生活就像一盘棋,有胜有负,有喜有忧,喜怒哀乐,其乐无穷。
这不光在溪口,在三峡库区,乃至有象棋的地方都是这样。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一堆堆象棋在厮杀。走棋不分贫穷富贵,不分男女老少,只要兴趣爱好相同就聚在一起杀几盘。走棋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种乐趣,雅俗共赏。
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真丈夫。这是对下棋和观棋的两种人的评价。但在现实生活中,做到这两点的确很难,需要修养。
下象棋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下棋时总会面临诸多选择,是进与退、攻与守、得与失,真是痛苦与无奈的。这需要我们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做出正确的抉择,比如有时弃车保帅、避重就轻、扬长避短、趋利避害。当然有时对手会故意卖个破绽,引蛇出洞,如果我们贸然出兵,就可能会兵败如山倒。“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下完棋后,及时总结经验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棋力才会有质的提升。这是对象棋哲学的诠释。
象棋文化的智慧直接影响着溪口乡,溪口乡也抓住了这枚“俥”做大文章,谋大局,打造“临港小镇,甜美溪口”。把象棋文化、移民搬迁文化融为一体,把它们打造成为溪口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曾想象,三峡库区的一座美丽小镇,中国象棋中的一枚大“俥”,相遇了,它们会演绎出更多惊天动地的故事,让这中国象棋第一“俥”名副其实了。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无论什么样的天气,在溪口,带上“俥”,走上几盘,就是人生中的一大惬意。
(编者注:本文中有些说法属于民俗和传说,为文学创作中的一种记录,是否符合科学和事实有待考证。)
作者简介:向伦友,重庆市作协会员,万州区小学语文骨干教师,何其芳研究会副会长,《何其芳文墅》常务副主编,自1989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至今在各级各类文学刊物,知名网站发表诗歌、小说、散文近150万字。作品多次获奖,并入选40多种作品集。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编辑:朱阳夏 责编:陈泰湧 审核: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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