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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读史 |康熙为何派两位外国传教士参加尼布楚条约谈判
06-12 08:22:15 来源:文正斎

《尼布楚条约》是中国清朝和沙皇俄国之间签订的第一份边界条约。其正式名称是中俄《尼布楚议界条约》。康熙二十八年七月十四(1689年9月7日)由清政府全权使臣索额图和沙俄全权使臣戈洛文签订于尼布楚(今俄罗斯涅尔琴斯克)。

中方一般认为,该条约是符合当时国际法准则的平等条约,维护了中国领土和主权的完整,在历史上有显著贡献。而俄方则通常认为条约不利于俄国,是不平等条约,后来的瑷珲条约和北京条约才是真正的平等条约。

《尼布楚条约》是清政府第一次以中国为名号签订的第一个具有近代性质的条约。条约划分了中俄两国东部边界,从法律上确立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流域包括库页岛在内的广大地区属于中国。它的签订保障了东北边境一百多年的安定和平,对于清朝 “康乾盛世”局面的出现,具有非常关键的作用和非常重要的历史意义。

为使条约谈判顺利进行,康熙帝特派遣徐日升和张诚二位外国传教士为使团成员,还将自己的袍褂赐予徐日升,又为张诚特制一件,授予他们三品顶戴。皇帝说:“朕鉴于所用西人,皆忠贞可靠,足资信赖。” 并要求索额图与二神父同桌就餐,重要的事情要与之商量。

徐日升(1645-1708)耶稣会士。字寅公。葡萄牙人。生于布拉加省,就学于省立学院。1673年进入京师。1688年南怀仁去世后,康熙皇帝命徐日升为新钦天监监正。徐日升辞谢了此职,但在实际上主持了钦天监的工作,康熙皇帝对他一直信任有加。

张诚(1654-1707)耶稣会士。字实斋。法国人。生于凡尔登,17岁入修院学习数学和哲学。1688年抵达北京,即被康熙帝留在宫廷供职,讲授数学,协助处理清朝宫廷对外政务、翻译事务。曾八次到当时的满蒙诸地参与清廷官员处理边境政务事宜。

谈判刚开始时,双方就陷于长时间的互相指责之中,徐日升对索额图等说:“翻旧账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只是浪费时间,……在我看来不如来讨论新的题目,认真地来谈判划分土地和订立我们所要求的和平条约。”由于他的介入,谈判走上了正轨。 

在谈判过程中,以索额图为首的中国使团与沙俄全权使臣戈洛文进行了激烈的较量,折冲樽葅,据理力争,谈判异常艰难。徐日升和张诚也承担了紧张繁重的联络和翻译工作。他们敏锐地洞察到,双方尽管都很强硬,但达成协议是双方的利益所在,于是把握契机,通过私下串联,向双方晓以利弊,力求找到既能被中方接受,也不为俄方反对的“折中点”,说服俄方放弃一些领土要求,说服中方也放宽一些条件。

此次谈判曾四次频临破裂。例如:俄使同意放弃雅克萨,但两天以后他们又推翻前议。徐日升和张诚十分气愤,徐日升严正地说,“中国皇帝对收回雅克萨这一点是不能让步的,因为中国人已经用武力收回过雅克萨,而且完全有能力再次收回。”

张诚也说:“如果他们决心不放弃雅克萨城和它附近的地方,再多费力气谈判也是徒然,因为我们的钦差大臣已经奉有明白谕旨,不得俄方在这一点上让步,决不谈和。”他们当即警告俄使,除非俄方遵守放弃雅克萨及其附近地区的诺言,否则将退出谈判。俄使为了避免谈判破裂,只好同意了中方提出的划界方案。

中国代表团虽然第一次参加签订国际条约的谈判,缺少经验,但挫败了沙皇妄图鲸吞我国大片领土的阴谋,虽然也放弃了贝加尔湖以东的一些模糊领土,但换取了俄方撤离雅克萨的让步,最终正式签订了条约。

一般认为徐日升和张诚在谈判过程中弥补了中方代表索额图等人对国际法掌握的不足,促使《尼布楚条约》在平等互惠的基础上成功缔结,并起到了中俄之间斡旋人的重要作用。但也有部分学者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指出,他们有收受俄方礼物、出卖中方利益的行为。更有人称他们“将康熙所定的中方底牌和盘托出”,后又多次为俄国提供谈判情报,使俄国最终赢得土地的愿望如愿以偿,是中国代表团中的两个“内鬼”。

实际上,康熙帝对徐日升和张诚的工作是十分满意的。谈判结束后,康熙特别单独接见了徐日升和张诚。徐日升曾记道:“他(指皇上)以使人难以置信的满意的表示来接见我们,并令人高声宣读下面的话:‘朕躬甚好,卿等好否?朕知尔等如何出力为朕效劳,力图使朕满意。朕知由于尔等之才干与努力而使和约得以缔结。尔等为此竭尽全力。’”

而俄国方面却对徐日升和张诚有“极坏的评价”,他们认为《尼布楚条约》是外交的失败,“要是能和比较无知的钦差大臣们直接交涉,比通过这些知识丰富的耶稣会士办交涉,对他们会更为有利”。彼得大帝甚至在谈判刚刚结束后,就封闭了在俄的耶稣会教堂和居所,把所有的耶稣会士赶出了俄国。

1707年张诚在北京去世,享年53岁。去世前他捍卫“中国礼仪”,康熙帝曾批示:“所写甚好,有合大道”。他为此多方奔走,竟致一病不起。起先被葬在滕公栅栏墓地,后于1735年迁入新建的正福寺法国传教士墓地。其墓碑目前陈列在“五塔寺”石刻艺术博物馆。

1708年徐日升在京病逝,享年63岁。康熙帝上谕曰:“朕念徐日升赤诚远来。效力岁久。渊通律历。制造咸宜。扈从惟勤。任使尽职。……特赐银二百两。大锻十匹。以示优恤远臣之意。”旋即被安葬在滕公栅栏墓地。经过之后的历史变迁,其墓碑现已不存。

本文阅读书目:

《正教奉褒》

《张诚日记》

《在华耶稣会士列传及书目》

《中国天主教史人物传清代篇》

《耶稣会士徐日升关于中俄尼布楚谈判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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