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老A过70大寿,亲友们为他欢庆之时他突然感叹了一句,一晃老C已经走了10年了,但愿他在那个世界安好。
老A老C的生日只相差几天,算是生下来就认识,一起读书,一起参加工作,年轻时像是没有血缘的兄弟那样亲。而他们的性格又天壤之别,老A是一个保守得接近迂腐的人,老C则生性浪漫,酷爱冒险。
老C本来有很好的工作,为了看世界辞职去做了远洋水手,在出国还很稀罕的年代很令人羡慕。或许这种经历,也或者是天性使然的原因,老C总是毫不掩饰他对爱情的向往,甚至在晚辈面前,他也经常公开表示他对美丽女人的欣赏之情。他象许多小女生一样喜欢看言情小说,言情电影,也很乐于和晚辈一起讨论剧中情节。
老A的婚姻是父母作主,虽然谈不上风花雪月,倒也恩爱和谐。老C是自己找的爱人,但结婚不久便生出很多不满想离婚,妻子又性格倔强,视离婚为奇耻大辱。僵持之下老C结婚很多年来他总是找种种借口不回家。他常年在外漂泊,后来他和船上的一个女同事传出了绯闻。有一阵子,他很想离婚,结果妻子多次自杀未遂,迫于各种压力老C倒也打消了离婚的念头。
再后来,大概是年纪大了幡然醒悟或者是心累了,他回到岸上工作,看起来对妻子孩子也还不错。大家都以为,随着他的回头是岸,他们家从此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了。然而有一天,他的妻子在全家人都在家度周末时,从大家眼皮底下失踪了,从此音信杳无,至今生死不明。她走的时候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象谜一样走了,她一手拉扯大的儿子疯了似的四处寻找,可是作为丈夫的他,对于妻子的失踪并没有流露出多少的悲伤,这让他的儿子很是伤心。不久以后,儿子还在到处找母亲,他却迎娶了一个小他20岁的年轻女子。儿子悲愤交加,和他断了来往。老C跟老A夸赞娇妻如何漂亮,身材如何苗条时,老A妻子在一旁嗤之以鼻,还象一个巫婆似的预言这段婚姻不会维系多久,认为女方不过是看上了他的存款。当这一切不再时,就是他们的婚姻解体之时。事情最后真的象老A妻子说的那样,当老C的存款花光了,工资也因为退休而降低,他的第二次婚姻也走到了尽头。
老C一辈子都想追求爱情而最终被所谓“爱情”所伤,情感受挫加之疾病缠身,令他迅速苍老。他和老A同龄,但看起像两代人。老A神采飞扬,走路健步如飞,而老C步履蹒跚、老态龙钟。60岁时,他一个人在医院去世。
老A遵循传统的道德模式生活,一辈子平淡平和,却是自得其乐;而老C的人生跌宕起伏,五味杂陈一一品尝,经历丰富得可以写一本书了。老C生前生后,无论别人对老C是羡慕还是唾弃,老A都从不说是非,甚至不作任何评判。不少人感叹老A是沉默的好基友。然而,他在70大寿时,唯一提到的人竟是老C,令亲友们又觉得意味深长。
张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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