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消息网消息，8月14日，美元指数达97.95，仍处于历史较高水平。据统计，2009年至今，美元升值幅度已高达25%。

伴随全球经济环境恶化、金融风险上升，美国经济自身的问题日益凸显，市场投资者对美元走势日趋悲观。从中短期看，美元由盛转衰，美元指数发生逆转、掉头向下的概率显著上升。

多重因素催化酝酿“变局”

究其原因，首先，美国经济下行风险上升。美国经济表现是美元走势的最基本支撑。从最近一段时间看，美国经济疲态显现，对美元的强势支撑日趋不足。2019年二季度，美国经济增速显著放缓。尤其是，美国政府一意孤行的贸易霸凌行为正在伤及美国经济自身，不仅出口严重下滑，而且还在动摇企业投资信心、加重消费者负担。据美国多家金融机构预测，未来3个季度美国经济衰退风险显著上升。经济下行压力增大，成为美元未来可能走弱的重要原因。

第二，美联储货币政策方向正在转变。7月31日，美联储宣布降息25个基点，开启自2008年12月以来的首次降息操作，并且停止“缩表”计划。虽然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强调这只是“周期中段”一次调整，但华尔街普遍认为美联储新一轮宽松货币政策已经开启。为了刺激日益低迷的美国经济，甚至不排除美联储再次将联邦基金利率降至0。因此，至少在未来两至三年，美联储持续宽松货币政策是大概率事件。美国利率持续走低，资产吸引力相对减弱，或推动美元汇率向弱势方向发展。

同时，美国金融形势吃紧。8月以来，美债收益率长短期倒挂现象加剧，投资者避险情绪显著升温，对美国经济和金融形势信心缺乏。强势美元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部分美国上市企业的盈利能力，财务报表恶化，进而使股票等资产市场承受更严峻压力。这些不利因素，都在影响美元汇率走势。

此外，也不排除政治施压影响。今年以来，美国以霸权者姿态抨击他国所谓的干预汇率政策，为其直接出手干预汇率政策找“借口”。在2020年大选临近的情况下，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多次暗示不排除直接压低美元汇率的可能性。希望以此提升美国贸易优势，获得更好执政成绩，服务自身政治需要。在这种背景下，市场对美元贬值的预期正在形成。

转折点已逐步显现

从历史长河看，美元霸权的根基正在遭遇侵蚀，盛极而衰的转折点逐步显现。

一方面，美国政府一系列做法正在损害美元国际信誉。一系列只讲“美国优先”、丝毫不顾他国感受和利益的强硬经贸行为，正在损害美国经济和金融主导力。多次通过政治施压方式试图干预美元汇率走势的行为，已经在伤害美元作为世界“锚货币”的角色。此外，为达到对他国“极限施压”的战略目的，特朗普政府频繁凭借美元霸权地位、对他国实施更严厉、更广泛的金融制裁。看似短期效果不错，实则正在伤及美元的根基，加剧他国持有美元的成本和忧虑。

另一方面，他国正在积极思“变”、另辟蹊径。虽然短期美元霸权地位难撼，但他国正在尝试减少对美元依赖，量变的积累已经开始，质变的飞跃或不再是天方夜谭。2008年金融危机后，他国纷纷提出要储备货币多元化发展，并强化了特别提款权(SDR)的国际角色；特朗普极限施压伊朗，让INSTEX结算机制应运而生；乱舞对俄制裁大棒、贸易施压印度，正在让“金砖国家”走得更近，加紧探讨建立无美元支付体系的可行性；不仅主权国家，国际金融科技公司也在思考新兴数字货币，脸书天秤币(Libra)被“热炒”，就已经反映出全球市场思变的强烈欲望。美元必将面临更激烈的潜在挑战。

将产生广泛影响

可以预见的是，当前强势美元已经接近顶点，或开启新一轮美元贬值周期，对美国和世界经济都将产生广泛影响：

从美国自身看，货币贬值很难达到刺激经济的效果。

美元是国际主导货币，许多国家采取盯住美元汇率政策。若美元走弱，日欧等主要货币也将竞争性走软。美国政府试图通过弱势美元刺激出口、提升竞争力的“算盘”恐难如愿。

从世界经济看，美元贬值引发的全球竞争性贬值概率大增，加剧全球汇率市场波动和货币错配等金融风险。

美国政府极端贸易政策正严重阻碍全球贸易和投资，汇率波动或把全球经济推入更加困难的局面，影响世界经济运行效率。长远看，美元盛极而衰或不可避免，国际货币多极化发展是大势所趋。（本文作者孙立鹏，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所经济室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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