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西南地区有一句老话：“流水的皇帝，铁打的土司”。
土，即土人；司，即管理；土司，即任命当地土人的首领进行行政管理，包括赋税、招兵等。
石柱土司文化特色突出，内容丰富，表现形式多样。石柱土司制度经历了几百余年，积淀了内容丰富的土司文化遗产。
△摄影 廖禾
土司历史
石柱，从公元619年唐武德二年设置南宾县开始，迄今已有将近1400年的建县历史。而在这1400年的建县历史中，因为是少数民族地区，就有700多年的土司管理历史，覆盖了元朝、明朝（南明）、清朝、民国四个朝代，世袭传承了26任土司。漫长的土司历史也给石柱这方水土积淀了身后的土司文化。而在石柱700多年土司历史、26任石柱土司当中，全部是由石柱马氏家族世袭罔替。26任土司中虽然有3人是外姓，他们分别是覃氏、秦良玉和杨舜贞，但都是马氏家族的族人。因此，石柱的土司文化与历史，实际上就是马家土司的文化和历史。
那么，这马家是什么人，怎么当上石柱土司的呢？
这要从南宋时期朝廷平复西南蛮夷说起。南宋时期，由于西南地区的苗蛮和土蛮叛服不定，乘隙不靖，朝廷很难统治，不得不在西南地区一些险关重地设置宣抚司、安抚司等军事机构进行节制。公元1129年，即宋建炎三年，由于湖南、湖北、重庆边界一带的酉溪、辰溪、巫溪、武溪、沅溪“五溪蛮”少数民族的人，经常四出扰境，朝廷就专门派遣了蛮人敬若神灵的汉代著名将军“伏波将军”马援的第三十九代孙马定虎，率军前往这一带平定“五溪蛮”的骚乱。马定虎英武知兵，不负朝廷所托，恩威并施，很快平定了“五溪蛮”的叛乱，并请求镇守武陵山区，当即得到朝廷同意，诏封马定虎为石砫安抚使，节制九溪十八峒。因此，马定虎就在石柱县悦崃镇古城坝设置军营和行营，长期驻扎了下来。其官位也得以世代沿袭。
△摄影 廖禾
元朝灭亡宋朝以后，封石柱安抚使为土酋，实行地方自治。公元1381年，即明朝洪武十四年，朝廷开始对石柱实施土司制度，撤南宾县，石柱由原石砫安抚使升格为石砫宣抚司，马定虎的第四代孙马克用，被任命为石砫宣抚司，也就是石柱的第一任土司。马氏家族开始世袭其职、世统其兵、世有其地、世管其民。
石柱土司
据文献记载，石柱土司曾是渝东南乃至西南地区重要的土司势力。数百年的传承为石柱留存下了丰富的土司文化遗产，有屹立于万寿山上的古城寨——万寿寨，有沉寂在回龙山的古墓葬——秦良玉陵园，有集儒释道于一体的古寺庙——三教寺等，它们均与石柱马氏土司有着密切的关系。此外，位于悦崃河边的古城坝遗址，则被认为是石柱马氏土司的源起之所，对其历史渊源的探索具有重要的意义。
△古城坝遗址正射影像。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古城坝位于重庆市石柱土家族自治县东北部的悦崃镇，悦崃河似新月般环绕而过，穿行于群山之间。《石柱县志》记载：“马定虎奉诏入川，征服当地土著，受封石砫安抚使，在南宾县水车坝，设立军事机构石砫安抚司，节制九溪十八峒。”《石柱土家族自治县概况》记载：“马定虎征‘五溪蛮’有功，分南宾县地置石柱安抚使，以节制‘九溪十八峒’。安抚使设司于水车坝。”可见，南宋初期，马定虎因军功而受封为石砫安抚使，并在水车坝设立安抚司治所，水车坝即今天悦崃镇的古城坝，马氏土司便在这里开启了对石柱地区绵延数百年的土司世袭管理。
△遗址区地貌。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2016年，重庆市文化遗产研究院对古城坝遗址开展了全面的考古调查勘探和试掘工作，对古城坝遗址的文物保存和分布状况有了全面的了解。调查显示，在这个核心区域不足一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分布有石砫宣抚司遗址、马氏宗祠遗址、“马氏源流碑记”碑刻、马氏族人墓葬、练兵场、兵营、粮仓等诸多遗迹和遗物。通过考古勘探和试掘，发现道路、房址、灰坑、灰沟、水池等遗迹，出土了瓷、陶、铁、铜等多种器物。
△试掘清理的大型房址。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古城坝石砫宣抚司遗址。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马氏宗祠遗址。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马氏源流碑记”碑刻。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古城坝遗址文物遗存数量较多，种类丰富，反映了整个古城坝遗址的生产生活面貌。文物的时代涉及宋代、明清及民国时期，现存遗迹的主体为明清时期，遗迹类型丰富，涉及行政、军事、居住、交通、祭祀等诸多方面，反映了古城坝遗址的整体性和土司文化的延续性。
△出土青花瓷一。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出土青花瓷二。图片来源：重庆文化遗产研究院
虽然建国之后，土司已经彻底消失了，但2015年7月4日，在德国波恩召开的第三十九届世界遗产大会上，中国申报的中国“土司遗产”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借着这股“东风”，2017年，重庆石柱打算打造“中国第一土司城文化创意产业园”。
该项目初步选址东起三河镇，南至沪渝高速互通连接路，西至冒顶山公园，北接回龙山，整体规划面积约3平方公里。一期建设用地1000亩，二期2000亩。一期总投资约25亿元。项目定位于国家5A级文化名胜景区，土家族民族文化的寻根地、祭祖地、展示地和高品质文化旅游目的地。
原标题：走进悦崃古城坝遗址，探源石柱马氏土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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