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瑞卡里奥、黄楚芳、恩尼斯·巴瑞塔(从左至右)合影。 上游新闻记者 高科 摄
全球顶尖的音乐学府之一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有着“音乐哈佛”的美誉,尽管学校每年仅7%左右的录取率,仍吸引了世界各国音乐学子报考深造。8月22-25日,首届茱莉亚(重庆)音乐周亮相黄桷坪钢琴博物馆,这所“神秘”的音乐名校终于在这个夏天与重庆有了深度交集。
钢琴师资培训是音乐周的重磅活动,大师班由茱莉亚音乐学院两位著名钢琴教授马蒂·瑞卡里奥和恩尼斯·巴瑞塔以及茱莉亚出身的华裔钢琴家黄楚芳博士来带。他们也接受了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独家专访,分享了各自对音乐教育的感悟和建议。
学琴不能为了“光宗耀祖”
7岁学习钢琴,1994年以第一名成绩考入沈阳音乐学院附中,之后分别在美国两大顶尖音乐学院柯蒂斯与茱莉亚完成本科和研究生学业,并在多个重大国际赛事夺魁,这样的履历,为黄楚芳在美国钢琴界赢得广泛声誉。但在聊起自己的音乐之路时,她笑说,从来没有觉得苦过。为什么?
“说实话我从小学琴都顺风顺水,从第一次看到钢琴想学,到家里想尽办法买琴,再到考上音乐学院附中,之后出国……整个过程没觉得苦过。”黄楚芳认为,会不会感到苦或许跟学琴动机有关,“我是自己喜欢才去学习的,没有想过光宗耀祖什么的,但我知道不少琴童家长就有这样的动机,结果小孩子似乎也头上绑着红带子去奋斗,这是不对的。”
黄楚芳觉得自己很幸运之处在于遇到了开明的父母,“完全出于兴趣,我小时候不像现在的小孩子那么起早贪黑,什么一年级要赢在起跑线之类,艺术教育这一块风气还比较健康,氛围很轻松,从来也不说从小把人生献给音乐这些话,因为弹琴、玩音乐都是一种play,享受最重要,我回头思考,没有过分的意识灌输让音乐真正成为了我的朋友,这很幸福。”
对于不少中国琴童家长存在的功利心,有着40余年音乐教育经验的马蒂教授表达了某种更折中的观点,“我们要分开来看,好的一方面是它吸引着更多人关注钢琴,然后在学习的道路上慢慢的一定会有人去意识到某种正确动机,学琴不是为了名利或者谋一份职业,最重要的是你在钢琴里去发现自我,这是音乐教育的真正价值,我相信这种改变一定会发生。”
国内音乐教育导向或有问题
说到中国琴童之苦,黄楚芳认为或许也跟某些舆论导向不无关系。“我们八零后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代学琴的中国人,我自己的体会真的不觉得苦,我觉得普遍认为我国琴童比较曲折的故事要始于一位家喻户晓的青年钢琴家吧,我们其实很熟识,但我觉得他在我们那个年代可能是个异类,他的故事让现在很多人觉得学琴就得像他那样吃苦,但真实情况当时的大部分琴童不是他那样的。”
有一种错误导向在于一门心思挤进名校,黄楚芳认为,“不少学音乐的人以为学习目的是上名校,他们可能没想清楚真正目的,茱莉亚钢琴系主任开玩笑说过,李斯特、贝多芬都没上过茱莉亚啊,谁说去了茱莉亚都能当音乐家呢?这也是我想说的,学钢琴和学音乐的区别,态度最关键,不需要每个学琴的都成为家,不是上了名校就能成名,拥有金钱和掌声。”
学音乐在于更好去理解世界
一开始纯粹从兴趣起步,二十多年下来,以钢琴家身份开始思考的黄楚芳渐渐领悟到,音乐对她最大的益处,在于能够更好的去理解我们生存的世界。
但她遗憾地发现,在理解与表达方面现在的一些琴童显然是欠缺的,“我觉得现在小孩可能技艺很好,但被问到希望通过音乐传递什么想法的时候他们不一定能顺畅的表达,那么音乐这种语言究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呢?他们似乎只是在学弹琴,而不是学音乐,这就本末倒置了,学钢琴是以琴为媒介理解音乐,在此基础上去理解世界,但大家似乎习惯了把‘器’作为了‘道’本身。”
马蒂也表示,自己最看重的学生的质素,是演奏音乐时的一种刹那间的闪光,“这是一种听他演奏的时候会有的感觉,很难具体描述,但你能从他的音乐中看到某种人生体验,也能从他表达的人生中去反观音乐,这种结合很有趣,意味着人与音乐与世界达成的关系,这很重要。”
马蒂曾在北京等地举办过大师班,他感到欣喜,“中国是钢琴教育最热国家之一,我觉得不在于琴童人数多,而是人们对质量的渴求,年青一代学钢琴意愿很强,人们期待高质量的音乐教育,这让我们的工作变得有价值,我也总是在传输一种观念,就是人们应该努力建立起音乐艺术与人生科学的联系,建构宽广的知识背景,不能只会弹琴,而要寻求个体的全面发展。”
重庆晨报·上游新闻记者 赵欣 摄影 高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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