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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军第十批女飞行学员:入学时38人 最终只有十几人顺利毕业
06-21 06:33:19 来源:中国青年报

飞行训练。曹占礼/摄

毕业了。李明伟/摄

模拟器训练。曹占礼/摄

飞行讲评。曹占礼/摄

中国青年报消息,6月21日,空军哈尔滨飞行学院某旅,空军第十批女飞行学员迎来一个特殊时刻:接过飞行等级证章,告别飞行学员身份,成为真正的空军飞行员。

这个6月,她们与全国820万名毕业生共享毕业季的喜悦与伤感。不同的是,这些姑娘即将踏上的是一条少有人走的路——作为空军第三批女歼击机飞行员,她们的目标是飞难度更大、淘汰率更高的战斗机。目前空军能飞战斗机的女飞行员数量稀少,她们的每一步都在经受考验。

为了这一刻,这群姑娘等待了5年。万里挑一的选拔、日复一日的学习训练、残酷的停飞淘汰共同构筑起艰难的飞天之路,不是所有人都能迎来属于飞行员的毕业季:2013年入学时一共有38名女飞行学员,5年里,这个数字一次次缩减,最终只有十几名学员顺利毕业。

对她们来说,女飞行员不仅是一种身份,也是一份责任。脱下军装,她们是青春洋溢的女生;穿上飞行服,她们是空军飞行员,是大国空军、现代空军的亮丽名片,也是中国女性挑战自我、勇于担当的象征。

  “招飞是万里挑一,然而,残酷的淘汰才刚刚开始”

“第一次了解女飞行员是在2009年。”留着干练短发、身穿蓝色飞行服的重庆姑娘李朝婷说,当时她还是一名青涩的初中生。

那一年,空军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亮相国庆60周年阅兵式,驾机米秒不差通过天安门上空,令国人眼前一亮。2010年春晚,16名女飞行员在小品《我心飞翔》中集体登场,飒爽英姿赢得了现场观众热烈的掌声。

“太炫酷了!”女飞行员短暂的亮相为这些花季女孩儿揭开神秘飞行世界的一角。但实际上,这些与书山题海为伴的学生对飞行事业仍然知之甚少,她们看到的只是飞行光鲜的一面,甚至有不少人以为“准备准备就能上飞机了”。

2013年,女孩儿们进入高三,空军招飞局工作人员来学校作讲座时,一些人在懵懂中报了名,还有一些作为班里为数不多视力合格的女生,在班主任的鼓励下试试运气——当年空军按照歼击机飞行员标准招收女飞学员,要求双眼裸视力均在1.0以上。

吉林女孩儿代玉是一个例外。这个喜爱军旅题材电视剧的女生立志报考军校,从小就梦想成为一名军人。得到招飞的消息后,正在山东老家的她二话没说买了最快的返程票。

关于招飞选拔,这些女飞行学员的共同体验是:初选体检时人山人海,随着100多个大项、上千个小项的航空医学健康鉴定、航空飞行心理素质检测筛选,人数急剧减少。

“下次吃饭的时候这个人就不见了,回到宿舍床铺已经收了。”江苏姑娘李宛芯回忆。

决定她们能否成为飞行学员的还有高考成绩。当年空军将选拔女飞行学员的文化成绩标准提高到一类本科控制线,这意味着,要想成为令人艳羡的“天之骄子”,首先要以绝对优势挤过高考这座“独木桥”。

最终,空军从全国数十万名应届女高中毕业生中遴选出38人,成为第十批女飞行学员,也是第三批女歼击机飞行学员。这些女生的高考成绩普遍超过当地一本分数线几十分。

实际上,高考成绩越高意味着选择越多。“飞行员是很荣耀的职业。”当被问及为什么最终选择这条路时,陕西姑娘程靖云说,“因为对飞行职业的认同,我们来到了这里。”

当年8月,38名女孩儿来到空军航空大学报到,踏上成为女飞行员的漫漫征途。由于人数稀少,高考后的那个暑假她们成为媒体的宠儿,报纸和电视称赞她们是家乡的骄傲。但这群自带光环的学员没有想到,一入校她们便迎来了沉重的危机感。

“招飞是万里挑一。”课堂上,教员意味深长地说,“然而,残酷的淘汰才刚刚开始。”

“以前觉得800米就是长跑,到了大学才发现只是热身”

根据空军的培养计划,38名女飞行学员将在空军航空大学经过4年的基础教育、航理教育、专业教育以及初教机飞行筛选,最后转入哈尔滨飞行学院某旅进行为期1年的某型教练机飞行训练。届时,通过考核的学员将成为拥有工学学士和军事学学士双学位的战斗机飞行员。

家人和朋友并不知道这些复杂的流程,一提起她们就会带着骄傲的口吻介绍:“她是个飞行员!”只有她们自己清楚,飞行学员和飞行员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要去掉那个“学”字需要付出多少艰辛。

李朝婷记得,大一时教员在课上介绍了培养流程,前两年主要以大学基础教育和体能训练为主,她们要学习和普通高校一样的课程,两年后再转入飞行专业知识学习。

教员特意强调的“全程淘汰”让她心头一紧,以后的日子里,陆续有师兄停飞分流的消息传来,更加重了这种焦虑感。

停飞虽然恐怖,但尚且遥远,当时困扰这些姑娘的难题是如何跨过体能关。站在毕业的当口回望,有人称当时是5年学习训练中的“至暗时刻”,有人则直接摇头:“不要跟我提体能!”

“高中最远跑过800米,大学一入校就要跑3000米。”回忆起当年,四川姑娘田静一脸苦笑,“以前觉得800米就是长跑,到了大学才发现只是热身。”

从高中毕业生成长为合格军人,体能是必须要跨过的“娄山关”“腊子口”。程靖云记得,刚入学时课程安排得满满当当,下课后只有冲到宿舍换体能服才能赶上体育课,校园里有3个体育馆、两个操场,“操场永远被我们包场。”

“三千四百单双杠,旋梯固滚小五项。”这句流传在女飞行学员中的顺口溜囊括了她们的主要训练课目,被戏称为“体能血泪简史”。旋梯和固定滚轮主要锻炼平衡机能,增强飞行学员的空间定向能力。

河北姑娘王嫣然记得,最夸张的一次,她们在一天内跑了1个10000米,两个3000米,两个1500米,还有单双杠、旋梯、滚轮,“一天下来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时,作为空军航空大学校内仅有的女学员,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为了在体能上不落下风,不服输的姑娘们经常咬着牙加练。“整个大学我们都叫自己学员,不带女字。”学员刘娜骄傲地说。

“煤渣子的跑道,灰暗的天空,干枯的树枝……旋梯一转过去了,春天来了……”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张潇闯过体能训练关后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时隔8年,这批女飞行学员经历了同样的心路历程。

虽然至今谈起来仍会咬牙切齿,但她们依然感谢这段经历:高强度体能训练塑造出强健的体魄,撑起了她们心中不断燃烧的飞天梦想。

“看,这就是你们经常去的商场”

大二夏天的检验飞行,成为女飞行学员们“黑色记忆”的转折点。

“检验飞行就是提前让我们体验一下初教机,看我们有没有基本的操纵能力,是不是适合飞行。”成绩始终排在前列的李朝婷解释说。

虽然当了两年飞行学员,但这是她们第一次摸飞机。经过几天紧张的航理学习和地面准备后,姑娘们如愿以偿坐进前舱,在后舱教员的指导下进行首次飞行。

飞机在螺旋桨的轰鸣声中离地,云层越来越近。“升空后唯一的印象是特别忙,教员让你看看仪表,看看天地线,注意力有些不够用。”浙江姑娘曹亚蓉说。到达指定空域后,教员看她有些紧张,就让她把紧握操纵杆的手和蹬舵的脚都撒开,初教机仍在空中稳定飞行,她一下子放心了。

几十分钟的飞行中,她们得以从不同的视角观察熟悉的世界。刘娜在空中看到一架民航飞机,张蕊的教员指着地面一座建筑对她说:“看,这就是你们经常去的商场!”

更重要的是,那种驾机翱翔的感觉深深印在每一个人心里。“一上飞机一切都不一样了。”张蕊说,“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检验飞行像一扇窗户,让学员们看到云端的风景,而一年半后的初教机飞行训练则像一把钥匙,为她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2016年12月25日,38名女飞行学员从空军航空大学本部转至某训练团进行为期半年的初教机飞行训练。在这里,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教员,平时以代号互称。这些已经完成航理教育和专业教育的学员只待在实践中捅破飞行的“窗户纸”。

“最难忘的要数首次单飞。”李朝婷回忆。单飞,即飞行学员独立驾驶飞机飞行。初教机阶段,她们要进行起落、编队、特技、夜航等课目训练,每一个课目都要进行单飞考核。在漫长的成长历程中,首次单飞堪称飞行学员的“成人礼”。

2017年3月15日和16日,女飞行学员们迎来首次单飞考核。按照程序,学员单飞前要先经教员带飞8个起落,然后接受跟班领导的检飞,合格后方可批准单飞。

李朝婷记得,单飞前,经验丰富的教员看着自己系好安全带,叮嘱几句,拍了拍她的头盔,在飞机滑出时朝她竖起大拇指,“那画面既温馨又感动。”

“压舱石”离开了,偌大的座舱里只剩下学员。检查仪表,等待指令,松刹车、加油门、拉杆、上升……轰隆隆的引擎声中,最初的紧张不见了。“刚开始还有感觉是在放单飞,心里不托底,后来越飞越有自信。”李朝婷说。

随着初教机以标准的“轻三点”动作着陆,女飞行学员首次单飞宣告成功,标志着她们初步具备独立驾机的飞行能力。

“3月15放单飞,朝霞起舞彩云追!”一位教员编了两句顺口溜,逗得女孩儿们开怀大笑。在简短而热烈的单飞仪式,她们为教员送上自己制作的小礼物,捧着鲜花和证书,沉浸在“成人礼”的喜悦中,暂时忘却了“全程淘汰”的压力和苦恼。

但是,残酷的停飞机制隆隆运转,不会为任何学员停留。

“你明天没有飞行计划了……”

女飞行学员们第一次接触停飞,是在参加初教机飞行训练后不久。3月的长春依然寒冷,最低温度达到零下14摄氏度。

曹亚蓉记得,一个普通的飞行日即将结束,当晚公布第二天的计划时,中队长突然对一名学员说:“你明天没有飞行计划了……”

当事人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领导告诉我们这是地面补训,明天没有计划不意味着以后没有计划。”姑娘们后来才意识到,这是队长为了照顾她们情绪而说出的“善意的谎言”。

明白“没有飞行计划”的含义后,停飞的学员一时难以接受,泪水夺眶而出。“为飞行努力了3年多,突然告诉你不能飞了,谁能接受得了?”曹亚蓉说。

留下的学员同样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她们一面安慰这些一千多个日夜学习训练形影不离的姐妹,一面偷偷抹眼泪。离别时,天空飘着雪,几位教员也驱车赶来。姑娘们抱着即将登车的战友痛哭,甚至拦着大巴车,试图推迟分别的时刻。

短短几天后,类似的情形再次上演。在平时的训练中,为了减轻压力,女飞行学员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和排名,因此停飞的消息往往来得毫无征兆。代玉记得,一名学员前一刻还在和大家热烈地讨论飞行动作,下一刻接到“不用参加准备”的命令,一下子愣在原地,手足无措。

经过半年的初教机训练,最终有二十几名学员进入下一站——空军哈尔滨飞行学院某旅继续飞行。在改装性能更先进的某型教练机过程中,又有几名学员陆续停飞,她们留给战友的最后一句话往往是简短的3个字:“好好飞。”

“学员停飞主要有身体和技术两方面的原因。”该旅副旅长李海涛解释,一些学员在空中出现眩晕、呕吐等生理反应,承受过载的能力也比较弱,无法正常操控飞机;另外一些学员则是因为在大纲规定的最高带教次数后飞行技术仍然不达标,最终遗憾地告别蓝天。

“一些停飞的学员坚持了5年,最后仍然心愿未酬。”李海涛惋惜地说,“但是飞行事业就是这样。”

“有的学员停飞时会反过来安慰我们。”代玉记得,一名代号29的学员停飞时,大家都哭了,她本人却没有掉一滴眼泪。“你们不知道,我一直PK有多累。”“29”说。

“我觉得很震撼,没有经历过这种时刻就体会不到那种煎熬。”代玉说。

接触次数多了,女飞行学员们对停飞有了更加理性的认识。虽然每次送别战友仍然会掉泪,但她们觉得,努力过就无怨无悔,当自己不再适合飞行,“停飞是对自己、对家人、对部队负责。”

曹亚蓉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停飞的女学员在空军航空大学和空军工程大学学习新的专业,综合表现优异。而留下来的女飞学员始终记得那句“好好飞”,学习训练一刻也不敢放松。

“我们只有两个状态,飞行和准备飞行。”她说。

“不知道前舱是谁的话,还以为是男学员”

来到空军哈尔滨飞行学院某旅后,女飞学员们的生活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节奏更快,强度也更大。”

与初教机相比,某型教练机速度快、升限高,在性能和课目训练上与战机十分接近,训练难度也更大。最初的航空理论学习阶段,她们要背记座舱内上百个仪表的参数、功能和位置,还有近百个空中特情的处置方法。

那段日子,这群姑娘每天凌晨四五点起床,学习到夜里12点才休息,坚持每天默画一张地域半径图、一张空域地标图、一张座舱图。

“挺能吃苦,没有女孩子娇气的感觉。”教员李也评价。地面准备阶段,他带教的学员曹亚蓉半天内把一篇约2000字的起落程序一字不差背了下来,让他对这批女飞学员的学习能力印象深刻。

该旅曾经培养过空军首批女歼击机飞行员,对女学员的飞行特点有着准确的把握:心思细腻,仪表飞行数据精准,空中极少出现错忘漏,但前期依赖性较强,特技飞行动作不够泼辣。

“刚来的时候确实比较依赖后舱的教员,出现偏差时总想着教员会修正。”山西姑娘刘杨说。

针对这种情况,该旅强调培养女飞行学员的自主性,让她们自主准备、自主飞行、自主应对飞行情况。“哪怕情况偏差比较大,只要不危险就让她们自己应对。”旅参谋长马辉解释说,“飞行员具备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非常重要。”

为了锻炼女飞行学员独立处置情况的能力,该旅明确要求,每一个架次飞行,教员都要在学员不知情的条件下设置“特情”。曹亚蓉笑着说,每次飞行都要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时刻提防教员“下套”。正是这样的训练增强了学员抵御风险的能力。时间久了,不管是遭遇鸟群,还是仪表故障,姑娘们都能沉静处置,平安返航。

高级特技是女飞行学员公认难度较高的课目,载荷大、操纵多、状态变化迅速激烈。针对她们动作偏柔和的特点,教员反复带教,滚转一做就是三四十个,载荷按照大纲上限拉到5个G,往往一个架次下来,学员的后背已经湿透了。现在,女飞行学员们飞特技个个都是“一杆到位”,在教员眼中已经足够“果敢与泼辣”。

“我们一直在摸索,女学员的飞行极限、心理极限在哪儿,今年我们感到,女学员和男学员要一个标准。”马辉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从报到开始,这些女学员的训练强度就和男学员一样。一年里,他曾多次在后舱带教,在他看来,无论是飞起落还是飞特技,女学员们的飞行技术跟男学员相比毫不逊色。

“不知道前舱是谁的话,还以为是男学员。”他笑着说。

“不要觉得我们不食人间烟火”

“世界上的人分3种,男生、女生和女飞。”面对外界的好奇与疑问,女飞行学员们喜欢这样自嘲。人们看到的多是她们闪光的一面——穿着帅气的飞行服阔步向前,或者驾驶飞机起飞的瞬间。但抛开飞行员耀眼的光环,她们也有俏皮的一面。

“每次飞行,我都会提前抹好防晒霜。”刘杨笑着说,“座舱里实在太晒了。”

记者看到,她们的宿舍打扫得一尘不染,被子叠成豆腐块,书桌摆放得整整齐齐,是典型的军人作风。

由于训练节奏紧张,留给她们逛街的时间屈指可数。但只要外出,她们一定会关注店里又上了什么新款衣服,在逛街、吃饭、看电影中度过一下午的时光。

“不要觉得我们不食人间烟火。”她们笑嘻嘻地说。

李朝婷是这群学员中的文艺骨干,大学期间带领她们参加了很多合唱比赛。一次晚会上她们换了五六套服装登台表演,“让大家觉得好像有一百个女生。”她们的爱好非常广泛,飞行训练之余,有的人弹吉他,有的人练书法,宿舍里总是充满欢声笑语。

“鸿雁向蓬莱,鲲鹏往云巅,路还长,山仍远,此去经年再怀念。”李朝婷边弹吉他边向记者唱起这首自己谱曲填词创作的歌曲——《给六月的歌》。她决定在毕业晚会上演唱这首歌,献给朝夕相处5年的姐妹。

平日里,减肥是这些女生永恒的话题。“看起来相似的体形,但我们肯定比别人重。”曹亚蓉不好意思地笑了。但没有人会真正减肥,高强度的飞行和体能训练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她们必须保证足够的营养摄入。

在这些女飞行学员心中,飞行是第一位的。飞行也确实改变了她们的一些生活习惯。程靖云坐出租车时会不自觉地注意仪表盘。曹亚蓉格外关注安全问题,规定禁止的事情绝对不会去做。在食堂吃饭时看到电视里播出与飞行有关的新闻,所有人都会安静下来。

得知川航迫降机长刘传健是一名有着15年军龄的原空军飞行员,并且当过初教机教员时,她们觉得“与有荣焉”,个个带着骄傲的微笑。

每次发生与飞行安全相关的新闻,她们的家长总是第一时间打来电话,提醒女儿注意安全。这时,这些90后会反过来安慰父母。

“我们都是轻描淡写,报喜不报忧。”刘娜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要做战斗员,不要做表演员”

刘娜说,无论何时,只要开飞的哨声一响,她们就会转换成另一种状态。

近年来,空军加快战略转型步伐,飞行学院作为空军主体战斗力生成的源头,从实战理念到实战课目都在刷新着战斗员的培养标准。

“和首批歼击机女飞行员相比,这批女飞行学员的战术基础训练比例大幅增加。”该旅副旅长李海涛介绍,随着空军新一代军事训练法规施行,女飞行学员的训练越来越贴近实战。

在这种理念的指导下,之前更注重飞行基础课目的女学员们体验了在最低速度下飞行的感觉,了解到各个战术动作的背景和意义,飞行的主动性也越来越强。

湖南姑娘彭晓卉记得,在快速着陆课目单飞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但指挥员仍然下达了起飞指令。飞机起飞后刚进入三转弯时,绵密的雨点落在挡风玻璃上,前方的视线瞬间变模糊了。

尽管心里“咯噔”一下,她还是迅速调整状态,立即寻找地标,并结合仪表,逐步判断飞行航迹,保持飞行状态,结果一次返航成功。

为了让训练更加贴近实战,该旅先后在大侧风、低能见度、复杂气象等恶劣条件下组织训练,并常态化开展夜航训练。

参谋长马辉告诉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以往的夜航飞机着陆时,地勤人员会用探照灯照亮跑道,飞行学员在空中很容易发现跑道。现在则是夜间标准灯着陆,只有跑道两边的指示灯亮着,女飞学员首先要在空中找到跑道,然后小心翼翼地着陆,“这是一个心理突破过程。”

种种贴近实战的训练课目让女飞行学员在毕业前闻到了浓浓的“硝烟味儿”。李朝婷说,这也为她们毕业后飞战斗机打下良好基础。

她忽然想起大学期间,空军第三批女飞行员中的杰出代表刘晓连少将与她们交流的情景。“要做战斗员,不要做表演员。”这位空军特级飞行员、功勋飞行员面对众多青春面孔说。

“这句话一直激励着我们前行。”李朝婷说。

原标题:飞天记 ——空军第十批女飞行学员成长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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