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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战争中哪些城池再难也要打下来,不能绕过去?
05-20 17:01:38 来源:国家人文历史微信公众号

国家人文历史微信公众号消息,古代战争史中,经常能见到一些著名的攻坚战战例。攻城一方往往要付出巨大代价,经过残酷的攻城战斗才能拿下一座坚城。而且许多攻坚战即使牺牲极大,也未必能取胜。

那么问题来了,兵法讲究以正合,以奇胜。坚城那么难打,为啥不绕过去呢?

其实,大部分城池并不是非打不可,绕过去也无不可。但有下面这几类城池,不管仗怎么打,都是避不开的。

一是政治中心型城市。这类城市大多是首都、副都,例如长安、洛阳、建康、开封等等。不管什么情况下,要夺取战争的胜利,都城是必须要攻下的。

进攻都城并不一定在具备相当的军事优势下才能考虑。比如清皇太极时期,八旗兵的军力并未强大到可以直接攻击北京的程度,反而是越边墙进攻畿辅山东更为经济划算,但皇太极仍然不顾被宁锦一线明军切断后路的风险,组织了一次对北京的奇袭。这次奇袭的成果之一,就是使得明崇祯帝杀死了清军的老对手袁崇焕,“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

袁崇焕

南北朝隋唐时的洛阳虽然并非一直是首都,但由于其传统政治地位非常重要,故而也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据《元和郡县图志》云:“《禹贡》豫州之域,在天地之中,故三代皆为都邑。”《读史方舆纪要》载:“秦氏观曰:长安四塞之国,利于守;开封四通五达之郊,利于战。洛阳守不如雍,战不如梁,而不得洛阳,则雍、梁无以为重,故自古号为天下之咽喉。”

西魏北周曾经组织过五次对洛阳的惨烈进攻,只有一次得手;隋杨玄感之乱、瓦岗军李密攻王世充、唐太宗围攻王世充、安史之乱叛军南下,均是进攻洛阳。

虽然洛阳只是副都,但一则洛阳占了就近控制中原的地利,二则随着经济中心的东移,洛阳的政治地位逐渐与长安平分秋色。所以洛阳的得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中原局面的好坏,故而战争一起,洛阳迅速成为进攻的焦点。

二是战役指挥中心型城市。受限于古代通信和交通条件的低下,中央对广大疆域的控制,主要依靠各地的行政中心。一旦战争爆发,这些行政中心也立即转化为区域性的作战指挥中心。

这类城市以太原、河间、中山、济南、寿阳、荆州等为代表。这类城市虽然大多处在地势平坦、交通发达的平原之地,可以很方便地绕过去不打,但发动攻击的一方出于摧毁敌军指挥中枢的目的,绝不会轻易放过,即使城防设施极其坚固,也要不惜代价地拿下来。

北朝时,北魏苦攻后燕之中山,西魏灭梁先打荆州江陵,北周杨忠千里奇袭北齐晋阳,金军围攻太原、河间、中山三镇,明朱棣靖难之役围攻德州、济南一线,都是出于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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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荆州江陵

但用兵形势并非一成不变,当出现更高价值的攻击目标时,这类城市也会迅速被弃诸不顾。靖难之役,铁铉坚守济南,朱棣屡次进攻不克。后来经人提醒,发现一城一地的进攻方法不能取胜,便转换了战略,弃德州、济南等大城市于不顾,沿运河南下直取南京,以擒贼擒王的策略击败建文帝,而后反过头来解决济南问题。这是战争形势转换所必须采取的策略,但济南本身的地域性指挥中心的价值是不变的。

明成祖朱棣

三是交通孔道型城市。所谓交通孔道,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陆地上的交通孔道,比如汉中之于秦岭,井陉关之于太行山,虎牢关之于广武山,函谷关、潼关之于崤山;一类是水路上的交通要津,例如长江之历阳,古黄河之碻磝津、滑台、澶州等等。

这类城池要么凭高据险,要么逼水为城,是货真价实的易守难攻的城池。但一座城能控制的交通道路非常有限,顶多几十里。就算周边路难走,绕远一些,彻底躲开它不行吗?比如隋末的虎牢关之战。窦建德率军救援洛阳王世充,唐李世民率军扼守虎牢关,阻挡了窦军的去路。当时就有人指出,虎牢关既然这么难打,何不进行战略迂回,从虎牢关的西北方向绕开,取道晋南,进攻太原或者关中,迫使虎牢关的唐军回救根本。

如果这个计策实现了,就能够见到效果吗?未必见得。

虎牢关

解答这个问题,必须要考虑古代作战的效能问题。

古代军队进行征战,主要靠士兵徒步行进,而长途跋涉对士兵的体力影响非常大。更可怕的是,长途转进会极大消耗后勤物资。而一支部队的战斗力,往往系于后勤保障和士兵的体力。要避开孔道上的坚城,就意味着绕远道,这必然会大大毁伤部队的战斗力。同时,守城方占据地利,既可以尾随追击,亦可以守险断后,对客军都会造成极大的杀伤。所以,对待这种坚城的策略就是,如果不想打,就在战争发动之前选择别的进攻方向。而一旦接上仗,要么死命攻下来,要么原路退回。

如果要长久地解决交通孔道问题,就必须彻底拿下这类城池据为己有。北朝时元魏与刘宋互相攻伐,古滑台城(在今河南滑县东)是沿黄最大的镇城,扼守沿黄数十里的防线。故而元魏不惜代价,对滑台发动了长达二百多天的围攻并最终将其拿下。从长远来看,他们付出的代价与后来的战略利益相比,是完全微不足道的。

四是战役遮障型城市。从军事地理的角度看来,由于大山大川的阻隔与分割,中国大致分为中原、关中、河北、河东、汉中、蜀中、两淮、江东、荆襄、辽东、陇右等战略性区块。一些战略区块便因此据有一两个遮障型的城池。

比如武、萧、潼、散四关之于关中,阳平关之于汉中,邺城之于河北,玉壁之于河东,剑阁之于蜀中,京口、历阳之于江东,彭城之于两淮,山海关、宁远之于辽东,等等。这类城池,或位于大山之口,或位于大川之要津,左右皆是险路,以一城左右控遏,就像一面盾牌一样,为后方的大片区域提供强大的屏护作用。我们经常见到的“门户”,就是这个意思。

玉壁城遗址

试举其中一例,玉壁城。玉壁城在今山西稷山县,位于山西南部黄河之北。东西魏对峙期间,东魏常常从山西南部越黄河进攻关中,对关中的西魏造成极大威胁。西魏遂在玉壁旧城修建了一座坚固的大城,凭城坚守,有效地保护了晋南蒲津渡、风陵渡等缘黄渡口。东魏无法过黄河进攻关中,又不敢绕开玉壁强行渡河,故而两次发起倾国之兵进攻小小的玉壁城,都铩羽而归。东魏丞相高欢竟然因第二次玉壁之战,气得旧病复发而死。

高欢画像

可以说,不同于剑阁、京口等天然的遮障型城池,玉壁是人为利用地理形势,创造出来的遮障型城池。

以上这些无疑都体现了古代战争对地理形势的强大依赖,也很好地解释了为啥有的城池非打不行。

原标题:古代战争中哪些城池再难也要打下来,不能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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